第一百七十三章白青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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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的電話，是我跟白夜都根本沒想到的。
突然間告訴我們，白夜的叔叔找到了，而且現在就可以去見他，我跟白夜都是激動的。
甚至因為這份兒激動，我們當天來，當天走，到淩晨時分老花特地帶了幾匹馬送我們到鎮子裏，然後去做早班汽車到火車站。
只是……
冰跟我們說的簡略，他給我們的地點是一家療養院。這療養院，一般分為幾種，高檔一點的是退休人士，或者商業大亨這種有錢人用來休閑、度假的靜謐之地。
還有一種，說白了就是精神病院，這種療養院一般都是把精神病人們關在裏面，方便治療出院罷了。
所以當我記錄下這個地址的時候，整個人都是懵筆的，因為實在是沒想到，冰怎麽會通知我們到這樣一個地方來？
莫非，白夜的叔叔瘋了？
我心裏這樣想，但卻沒對白夜說。
發現白夜叔叔的地方在樂州市，我們乘坐這班火車還要再轉一躺車，才能到。
等折騰了一天半，趕到樂州市的時候，我跟白夜都已經要瘋了。
列車上的臭腳丫子味，汗腥味兒再加上方便面火腿腸的味道，甚至是大蒜、韭菜餃子的氣味，簡直讓人難以忍受。
從列車站出來，我先找了個賓館，進去好好給自己洗了個澡，又美美的吃了晚飯，這時候天已經到深夜了。
白夜買了不少的水果，跟我一起準備著第二天的探視。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白夜這麽心急過。
“大哥，至於這樣嗎？這些都可以明天再買。”
“今天就要準備好。”白夜卻說道。
我疑惑的問他：“明早買的不是更新鮮嗎？”
“對於叔叔，應該盡早買好。”但白夜卻一直堅持。
好吧，我就知道跟這家夥講理，你無論是有理還是沒理，都說不過他。
這一晚上我是呼呼大睡，一覺到天明，然而白夜這家夥似乎興奮的一夜都沒有合眼，早上天才剛麻麻亮的時候，這家夥就在叫我起床，跟他去療養院了。
樂州市第一療養院位於市郊區的一個靜謐湖邊，療養院背靠的就是青山，植被覆蓋率很高，下車以後吸一口，就感覺這裏的空氣都是棉花糖味道的。
來到療養院登記之後，我們基本上沒有任何阻礙，就見到了白夜的叔叔——白青峰。
說真的，我都沒想到我們進來的這麽順利，一般人都要托關系、交證明，才能進去探視，但到我們這兒，醫護人員就看了白夜一眼，就放我們進去了。
起初我是真的搞不懂原因，還以為那個女護士是看白夜長得帥，可到病房我明白了。
這家夥！
白夜跟他叔叔長的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，他們本身的相貌相似度絕對在百分之九十五一樣，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們之間的親緣關系。
“叔叔。”此時的白夜走到一張病床上，看著那邊坐在床上，雙腿盤膝的人。
這個人胡茬很深，頭發又長又亂，他的身材消瘦，皮膚卻又白的讓人覺得他長期營養不良。
他就那樣坐在病床上，伴隨白夜連續叫了三聲，都依舊沒有動一下身子。
“叔叔？”白夜蹲下來，關切地看了白青峰一眼，我們這時才發現，白青峰的雙目是無神的，他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，現在完全跟呆滯了一樣。
“白青峰。”
“到。”
“該換藥了。”護士過來，把他的袖子挽起來，我們這才看到，在他的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，足有一尺多長，皮肉翻卷，幾乎少半截肌肉都是向外翻開的，只是現在已經縫合住了。
“忍著疼。”護士走過來，開始給他的傷口換藥。
伴隨著藥水滴入，傷口的位置開始冒出一種黑色的破損了的膿，此時再看白夜的叔叔，他的臉上因為難以忍受痛苦而十分猙獰，但即便如此猙獰，他卻依舊咬緊牙關忍著疼痛，一聲不吭。
換藥持續了五分鐘左右，等護士做完這一切，此時的白青峰渾身顫抖，一身的汗流浹背早已經把病號服浸濕透了。
我跟白夜很不理解，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？
就聽護士這時候叫道：“白青峰。”
“到。”
“換衣服。”
她走過去，把他已經濕透了的病號服脫下來，替他換上了新衣服。
而在白青峰背部，童年印象中的那個圖騰，清晰無比的映在那個位置上，一點也不曾褪色，甚至反而因為這麽些年沒見，圖騰的顏色似乎更深了一些。
白青峰背部的圖騰跟白夜在一個位置，但此時白青峰背部的圖騰，顏色已經比白夜的深很多倍，白夜圖騰的顏色反而顯得很淺。
等做完了這一切，護士又叫了白夜的叔叔一聲：“白青峰。”
“到。”
“你自由活動吧。”
護士說完話就走，而白夜的叔叔，此時又目光呆滯的坐在原地，一動不動了。
白夜在邊上叫他沒用，我用手擾亂他的視線也沒用。
臨床還住了個病人，正巧趕上家屬來探視，一見到我們，就嘆氣道：“他來這裏一個星期了，大夫試過很多種方法，掐他沒反應，問他話不回答，一個人從早坐到晚幾天不睡覺，誰都拿他沒辦法。”
聽這個病人家屬說完，我也好奇的走了上去，在他的身上使勁掐了一下，果然，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。
掐他沒反應，那就狠狠地掐一把。人的拇指與食指之間那個空隙，用手一掐就會發出劇痛，此時我使勁照著白青峰那個位置使勁掐到極致，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這……
我無奈，叫了一聲：“白青峰。”
“到。”此時的他卻能聽到這句話，忽然就站了起來。
“沒事。”我說完話，他卻依舊站著。
想了想，我又說道：“你自由活動吧。”
他重新坐了下去，此時，又在病床上一動不動，目光呆滯了。
“你們探視完了的話，就跟我去趟辦公室吧。”此刻，主治的醫師放下聽診器，給一名病人填寫了病情記錄，帶著我跟白夜朝他的辦公室走去。
白夜在臨出病房門的時候，一直轉頭看了他叔叔好幾次，從他的眼神裏看，大概他也沒想到，他的叔叔竟然變成了這樣，完全跟傻了一樣。
不止是他，就連我也沒想到，在我童年印象裏，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，如今變成了這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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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因為這份兒激動，我們當天來，當天走，到淩晨時分老花特地帶了幾匹馬送我們到鎮子裏，然後去做早班汽車到火車站。
只是……
冰跟我們說的簡略，他給我們的地點是一家療養院。這療養院，一般分為幾種，高檔一點的是退休人士，或者商業大亨這種有錢人用來休閑、度假的靜謐之地。
還有一種，說白了就是精神病院，這種療養院一般都是把精神病人們關在裏面，方便治療出院罷了。
所以當我記錄下這個地址的時候，整個人都是懵筆的，因為實在是沒想到，冰怎麽會通知我們到這樣一個地方來？
莫非，白夜的叔叔瘋了？
我心裏這樣想，但卻沒對白夜說。
發現白夜叔叔的地方在樂州市，我們乘坐這班火車還要再轉一躺車，才能到。
等折騰了一天半，趕到樂州市的時候，我跟白夜都已經要瘋了。
列車上的臭腳丫子味，汗腥味兒再加上方便面火腿腸的味道，甚至是大蒜、韭菜餃子的氣味，簡直讓人難以忍受。
從列車站出來，我先找了個賓館，進去好好給自己洗了個澡，又美美的吃了晚飯，這時候天已經到深夜了。
白夜買了不少的水果，跟我一起準備著第二天的探視。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白夜這麽心急過。
“大哥，至於這樣嗎？這些都可以明天再買。”
“今天就要準備好。”白夜卻說道。
我疑惑的問他：“明早買的不是更新鮮嗎？”
“對於叔叔，應該盡早買好。”但白夜卻一直堅持。
好吧，我就知道跟這家夥講理，你無論是有理還是沒理，都說不過他。
這一晚上我是呼呼大睡，一覺到天明，然而白夜這家夥似乎興奮的一夜都沒有合眼，早上天才剛麻麻亮的時候，這家夥就在叫我起床，跟他去療養院了。
樂州市第一療養院位於市郊區的一個靜謐湖邊，療養院背靠的就是青山，植被覆蓋率很高，下車以後吸一口，就感覺這裏的空氣都是棉花糖味道的。
來到療養院登記之後，我們基本上沒有任何阻礙，就見到了白夜的叔叔——白青峰。
說真的，我都沒想到我們進來的這麽順利，一般人都要托關系、交證明，才能進去探視，但到我們這兒，醫護人員就看了白夜一眼，就放我們進去了。
起初我是真的搞不懂原因，還以為那個女護士是看白夜長得帥，可到病房我明白了。
這家夥！
白夜跟他叔叔長的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，他們本身的相貌相似度絕對在百分之九十五一樣，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們之間的親緣關系。
“叔叔。”此時的白夜走到一張病床上，看著那邊坐在床上，雙腿盤膝的人。
這個人胡茬很深，頭發又長又亂，他的身材消瘦，皮膚卻又白的讓人覺得他長期營養不良。
他就那樣坐在病床上，伴隨白夜連續叫了三聲，都依舊沒有動一下身子。
“叔叔？”白夜蹲下來，關切地看了白青峰一眼，我們這時才發現，白青峰的雙目是無神的，他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，現在完全跟呆滯了一樣。
“白青峰。”
“到。”
“該換藥了。”護士過來，把他的袖子挽起來，我們這才看到，在他的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，足有一尺多長，皮肉翻卷，幾乎少半截肌肉都是向外翻開的，只是現在已經縫合住了。
“忍著疼。”護士走過來，開始給他的傷口換藥。
伴隨著藥水滴入，傷口的位置開始冒出一種黑色的破損了的膿，此時再看白夜的叔叔，他的臉上因為難以忍受痛苦而十分猙獰，但即便如此猙獰，他卻依舊咬緊牙關忍著疼痛，一聲不吭。
換藥持續了五分鐘左右，等護士做完這一切，此時的白青峰渾身顫抖，一身的汗流浹背早已經把病號服浸濕透了。
我跟白夜很不理解，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？
就聽護士這時候叫道：“白青峰。”
“到。”
“換衣服。”
她走過去，把他已經濕透了的病號服脫下來，替他換上了新衣服。
而在白青峰背部，童年印象中的那個圖騰，清晰無比的映在那個位置上，一點也不曾褪色，甚至反而因為這麽些年沒見，圖騰的顏色似乎更深了一些。
白青峰背部的圖騰跟白夜在一個位置，但此時白青峰背部的圖騰，顏色已經比白夜的深很多倍，白夜圖騰的顏色反而顯得很淺。
等做完了這一切，護士又叫了白夜的叔叔一聲：“白青峰。”
“到。”
“你自由活動吧。”
護士說完話就走，而白夜的叔叔，此時又目光呆滯的坐在原地，一動不動了。
白夜在邊上叫他沒用，我用手擾亂他的視線也沒用。
臨床還住了個病人，正巧趕上家屬來探視，一見到我們，就嘆氣道：“他來這裏一個星期了，大夫試過很多種方法，掐他沒反應，問他話不回答，一個人從早坐到晚幾天不睡覺，誰都拿他沒辦法。”
聽這個病人家屬說完，我也好奇的走了上去，在他的身上使勁掐了一下，果然，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。
掐他沒反應，那就狠狠地掐一把。人的拇指與食指之間那個空隙，用手一掐就會發出劇痛，此時我使勁照著白青峰那個位置使勁掐到極致，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這……
我無奈，叫了一聲：“白青峰。”
“到。”此時的他卻能聽到這句話，忽然就站了起來。
“沒事。”我說完話，他卻依舊站著。
想了想，我又說道：“你自由活動吧。”
他重新坐了下去，此時，又在病床上一動不動，目光呆滯了。
“你們探視完了的話，就跟我去趟辦公室吧。”此刻，主治的醫師放下聽診器，給一名病人填寫了病情記錄，帶著我跟白夜朝他的辦公室走去。
白夜在臨出病房門的時候，一直轉頭看了他叔叔好幾次，從他的眼神裏看，大概他也沒想到，他的叔叔竟然變成了這樣，完全跟傻了一樣。
不止是他，就連我也沒想到，在我童年印象裏，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，如今變成了這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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